那来自两只眼孔的疼痛深深地剜进杨梦菡的大脑,再从大脑冲到心间,势不可挡地奔涌到小腹之下,然后在那里一下子如烟花般爆炸开来,迸射到四肢百骸。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指尖随着弯曲,随着拉扯,让那颗拖着长尾巴的眼球滑溜溜地滚到掌心,滚烫滚烫,而且一跳一跳的。 她颤抖着把手伸出来,去摸床头柜上的瓶子,摸到那敞开的瓶口,小心翼翼地让手里那颗眼球滑进去。但就在这一刹那,杨梦菡忽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抽搐,那瓶子被掌缘碰落,跌在地上,一下子摔得粉碎。 四个人,八只眼睛,红的白的黑的,新鲜的陈旧的,裹着那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玻璃,一股脑淌在地上,不分彼此。 杨梦菡看不见,甚至连想都没去想那些眼睛的样子。听到那瓶子落地摔碎的声音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而这一声叫,一下子把她彻底点燃了。 哼声从她鼻子里挤出来,嘶声从她的喉咙里流出来,叫声从她嘴里迸出来。 ——Robin,我不忍了,这是我的最后了,我也不需要再忍了。 杨梦菡不知道现在算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总之她的视野里是浓重的黑暗,但她的脑海里五光十色,绚丽斑斓。血,随着挣扎和扭动在血管里一点点沸腾,杨梦菡几乎能感觉到那些沸腾的血液正在滚起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气泡,然后在哔哔啵啵地在身体里炸裂开来,带着疼痛和莫名的快慰,在周身奔走,左冲右突。 经变得发黑的牛仔裤从她腰上滑下去了一些,裹住了她的小腿,却把她的下身露出来了一些。已经被鲜血浸透的T恤卷上去,坦出了她一只高挺的胸。她身上那些曾经的伤口开始迸裂,开始有血渗出来,但是不够。 太细了,太小了,那不是她要的宣泄途径。 ——小蝶,我要给自己的血再开一条路,就像上次你用那把剃刀做的一样。 ——但是我需要的不是剃刀,我要的是…… 那个瘦削而充满力量的躯体在殷红发黑的床褥上颤抖抽搐。已满是鲜血的修长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拍出一个个暗红的血手印,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摸到那个尖锐的木桩,然后一把抓在手里。 然后,她的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向后倒下去。但她握着那木桩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死死地顶在自己的心口。 “我需要……这个……就是这样……”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呻吟嘶吼,高亢得仿佛悲鸣,但是语音却含混。满是鲜血的左手,挣扎着抬起来,紧紧握拳,一拳狠狠捶下去,打在木桩的尾部。 锋锐的尖端一下子钉进了她的胸膛,身体随着鱼样地弹跳,头和腿同时向上翘起来。 杨梦菡觉得似乎有只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似乎有人在把什么正在嗡嗡翕动,又黏又滑的卵形东西塞进了她的阴道里。 然后,那手便离开她的身体了。 很胀,很满,这种震动应该让她很舒服也很欣慰的。 可是她顾不上管,只是发疯般地用拳头槌着那根钉在她胸口的木桩——她知道那根木桩的尖端已经几乎碰到她的心脏,可能只需要再前进一点点,那个已经被血浸得发黑的木桩尖端就可以把那颗跳动的心脏刺穿,让那些沸腾的血彻彻底底地喷出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捶,捶得那木桩的尾部开始裂开,捶得那些碎裂的木屑深深刺进了她的掌缘,可那个该死的木桩似乎卡在了她的骨头缝里了,就是没法再钉深一点点。 “梦菡,我想现在你知道我的感觉了。有时候,一个人怎么去想死也死不掉,实际上,可能是缺了个帮她的人,就像你帮了我一样。我想,你也注定需要有个人帮你。” 那一片漆黑里,红蝶的声音清清澈澈地响起来,仿佛很近,就在她脑子里,又似乎很远,飘飘地荡在天边。 ——原来……是这样吗? ——眼睛好疼,下身好涨,衣服好紧,血好热。 ——杀人者,人恒杀之,想自己痛痛快快的结束掉,根本就是妄想吧。 杨梦菡忽然觉得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她也忽然知道那个注定要帮她的人是谁了。 ——星儿,是你。 ——其实,那个塞进我身体里的东西,已经你在帮我了。 她张开嘴,想去喊那个“星”字,但是发出的却是含混地嘶叫。 ——帮帮我,再帮帮我,求你了。 ——我该让你知道的。 “第一枪打完之后,如果还想要,不用说话,向我竖下中指就好。” 她想起刚刚她瞄准星儿时说的话,于是她索性放开了那个已经钉进她胸前的木桩子,拼尽全力想把自己的中指竖起来。但还没等她做完这个动作,她就听到“咚”地一声碰撞的声音从胸口响起来。 那声音几乎震动了杨梦菡全身的骨头,透过颅骨响在她脑海里。于此同时,那根粗粝的木桩尖端一下子直直地插进了她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 刺破,钉入,再穿透。 杨梦菡的身体随着这致命的一击蜷起来,然后又猛然展开,一下子绷得笔直,只有紧绷有力的小腹剧烈地收缩舒张,血色玫瑰和黑蜘蛛的舞蹈妖冶而华丽。 眼前还是那片黑暗,但是杨梦菡却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颗剧烈博动的心脏一下子爆开的样子,看到那些如烟花般四散溅开的,早已沸腾的暗红色的血。 这些血,还有那一下子剧烈迸发的性高潮,一下子把她眼前的黑暗冲破了。 她看见了梅梅,也看见了柳婷婷,看见了她们的马尾辫和淡黄色云杉面板的吉他。 她看见了躺在泳池边的谢小雪,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陈晓静,看见了倚着那支步枪立在花丛里的孙峥。 她看见了那被血浸得发黑的X形十字架,看见了十字架上方那颗似笑非笑的有着娃娃脸的头颅和缚在十字架上显得愈发娇小的无头尸体,看见了那尸体左胸上纹着的妖艳诡异的红色蝴蝶。 当然,她也看见了那个直挺挺躺在同样已经变成紫黑色的床上,乌黑的披肩发从床沿垂下去的女人,看见了那缠住她小腿的紫黑色牛仔裤和高高隆起的耻丘上的那片乌黑阴毛。看见她小腹上的玫瑰纹身和从肚脐上垂落的黑珍珠脐环吊坠,看见了死死钉进她左胸的那根已经残破的木桩,看见了她脸上那两个残忍的血洞和横流满脸的血泪。 还有,她也看见了地上碎掉的那个玻璃瓶子和在地上流做一滩的八只眼珠,也看见了旁边那双踩着棕色中跟凉鞋的,有着圆圆脚趾的赤脚,看见了她亚麻色裤子裆部那一大块明显的湿斑,看见了她正在剧烈起伏的胸和那张表情稍微显得有些空洞的,并不算太漂亮的圆脸,也看见了她手里兀自紧紧握着的那个金色的多头烛台。 杨梦菡忽然有点想对星儿说声谢谢,又有点想再提醒一下她一会可能见到的那个恶魔,但是,她却忽然看到有一片浓黑如墨的黑暗就从这间充满血腥味道的房间的地底一下子涌上来,盘旋在她脚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一张张开的巨口。 杨梦菡明白,那是她应该去的地方,她也忽然明白了,其实没必要再和星儿说什么,或许,命运就是要安排她和那个恶魔见一面,至于结果…… 她懒得再想了,于是,她甩了甩她的披肩发,衔了一绺在嘴里,便纵身朝那张黑沉沉的巨口跳下去,任由那片黑暗把自己完全吞没了。 蒋宁 蒋宁觉得这个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几乎要把她吞掉了。 他的脸还是很俊,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显得有几分狰狞。蒋宁不是没看过他杀人的样子,但是现在他这个样子让蒋宁觉得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他的手还是很有力,用力地揉着她的奶子,似乎已经忘记了被她插入乳房的那根针。蒋宁觉得那根针说不好已经被他揉捏得断在她的奶子里了。 她被他捏得很痛,她被他肏得更痛。每次他顶到最深的时候,都痛。 那痛,一抽一抽的。 身体痛,心里更痛。 ——干爹,无论什么事,你只要对蒋宁说,蒋宁都会信你的。 ——干爹,无论什么事,你只要让蒋宁做,蒋宁都会听你的。 ——哪怕你告诉蒋宁,蒋宁一直要找的姐姐其实是想杀你的,蒋宁也只是会和姐姐决裂,然后找到她再当着你的面杀了她,哪怕事后蒋宁马上自杀也可以。 ——可是,为什么连这件事你也骗蒋宁?到现在也是?干爹还是怕蒋宁会因为这个反了干爹? ——那么,干爹对蒋宁说的,又有多少是真的?你对娜姐的思念?你对鑫姐的感情?你做那些事情的出发点?你对你身边的女人的看法?你对我……? ——蒋宁,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傻逼。 她感觉那条火烫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子宫口,一跳一跳地,每一跳都让她疼得战栗。 她知道他快射精了,她想起她曾经多少次满怀期待地渴求他这样射在自己的子宫里——压着自己,揉着自己,看着自己,然后,射进来。 就像她今天把那把枪递给他时的那种期待一模一样。 可是…… 她猛然把身体向后撤,让那根火热的东西“啵”地滑出了她的身体,然后马上她用一只手握住它,用大拇指用力压在龟头系带附近的位置上。 “宁儿,你……”那个男人充满血丝的眼睛一下子满是疑惑,还夹杂着不甘和烦躁。 当然,蒋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蜘蛛时,她学过各种对付男人的手段,而她知道,按压这个位置可以暂时抑制男人的射精冲动,当然放开的时候他会射得比刚才更爽。 “没事,刚才蒋宁为了自己找乐子,想疼,放了点东西在身体里,蒋宁原本以为干爹不会在这里就用蒋宁的身子的,现在干爹要射在里面,蒋宁当然不会让自己的身体里有不该有的东西。”她说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探到下身,从那个湿漉漉的洞口扯起一根纤细透明的鱼线,“干爹等蒋宁一会,很快就好,另外,干爹估计也好奇曲凡对蒋宁说了什么。” 她说着,费力地把拇指和食指掏进阴道去,沿着内壁向上摸到自己的宫颈,一点点摸索,仿佛是在做一种怪异宫颈指检。越靠近,越疼,终于她摸到了那个埋在她宫颈内壁上的小小金属物体,用手指捏住,开始一点点把它摘下来。 她宫颈的黏膜似乎不愿意和这个冷冰冰的小东西分开,死死地抓住了那上面的那个小小的倒钩。这让蒋宁觉得自己的子宫开始剧烈地收缩,而这种收缩让她更疼了。 “无论曲凡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在疼到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听见他这么说。于是她咬了咬牙。 “蒋宁当然不信她说的那些关于我姐姐的鬼话,干爹今天才告诉过我姐姐还在病房睡着……”她说,手上一用力,一下子把那个钩在宫颈口上的小小的金属东西连皮带肉地扯下来了。 那个小东西从她的阴道口掉出来,挂在鱼线上,晃晃荡荡的。 那是个银亮的鱼钩,倒刺上的血肉,仿佛精心挂好的鱼饵。 “蒋宁……你!” “没事……蒋宁身体里有些东西不干净,这样才好。”她喘息着,觉得手里那根东西变得更热,于是苦笑,“蒋宁陪干爹钓过鱼的……知道干爹喜欢用这种几个一组的鱼钩……还有几个,埋得有些深,蒋宁想,干爹怕没有时间看蒋宁一个个……摘下来了。”她说着,一把握住了那根垂落在自己阴道口的已经变得血淋淋的鱼线,任由那个垂落的鱼钩深深扎进了自己的手掌心,然后用力一扯。 那七八个深浅不一地散落在蒋宁身体里的鱼钩一下子都被她拉紧了,那些绷直的鱼线把她的阴道口拉扯成了一个古怪的多边形。 “宁儿,你疯了!” 她看着聂远朝她挥起巴掌,却没躲,任他重重地打在自己脸上。 “蒋宁没疯……如果……蒋宁为干爹……生孩子……蒋宁的产道……会开得……比现在……还要大好多……就像……周茗茗。”嘴里的血让她说话有些不清楚,于是她索性把那些血和被打落的两颗牙齿一起吐出来,“蒋宁是高兴……因为鑫姐告诉蒋宁……她帮蒋宁找到姐姐养病的医院,她说一会儿她就会替蒋宁先去那里……看……” 她的话没说完,就已经发现聂远的眼睛就已经快要瞪出来了。于是她加大了握住那男人鸡巴的力道,让他没法抽身逃走,而她握着鱼线的那只手也再次加大了力度。 她感觉自己的子宫要被那些鱼钩扯翻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她在呻吟,她在哀叫。 “干爹,看着蒋宁!聂远,你看着我!啊~~~~~~” 尖叫声里,一个个挂着大小不一的肉块的鱼钩一个个崩飞开,血红的或者深黑的,里面说不好就有那个刚刚孕育的小生命。 她在叫,她也开始哭,她抓着把那根鸡巴塞进自己下身的那个血窟窿里去。 “鑫儿怎么了?你告诉我鑫儿怎么了?”他在挣扎,但是怎么也挣不脱她的控制. “鑫姐会去替我看姐姐,在那之前她会收拾一下,她很好奇干爹会不会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你喜欢你的那些女人一样,不过现在,干爹要先射给蒋宁,咱们说好了的。”蒋宁终于把那根东西完全塞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现在那上面已经全是她的血了。 她感到那东西开始跳,她知道他马上就要射精了。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子宫已经没法再给他怀孩子了。 她挣扎着伸出手,把那把被聂远丢开的银色手枪抓住了。 “蒋宁,杀了我,杀了我吧!”她听见他哀求,她看见他闭上眼睛,她发现他的一些头发开始变白了。 于是她咧开嘴笑,把枪口压在自己被他阴茎高高顶起的耻丘上。 “好啊,打这里,蒋宁会和干爹一起。”她用力向下压了压枪口,确认他那即将射精的阴茎头感觉到这压力了。 然后…… “砰!” 聂远 聂远在出汗,满身大汗。 他猫下腰,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热乎乎湿漉漉的裤裆——恐惧的本能,和性欲一样与生俱来,只不过一个为了自我保护,一个为了繁衍。 或者自我保护也是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然后繁衍。 就像那辆车朝着聂鑫撞过去的时候他的选择一样。 这次也是,在枪声响之前,他用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躲开了。他没敢睁眼睛,因为他不敢看蒋宁现在的样子。 刚才那一枪,这个女人或许已经把自己的屄打烂了。 “干爹真是了不起的人,所以干爹不该陪着蒋宁一起死。干爹即便不躲,蒋宁也把枪口移开了,只是干爹这一躲,这一枪却差点打中干爹的睾丸,无论如何,结束了。”那个冷冰冰的清越声音响起来,“老板,该还的,蒋宁已经都还了你,现在,蒋宁再不欠你什么了。鑫姐在里面等着你,你去看看她吧,蒋宁也答应过鑫姐不杀你的,毕竟,你对蒋宁有恩,而且,这是鑫姐这辈子最后的要求了。有些东西原本是我给自己将来准备的,现在用不到了,或者你用得到。聂远,我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做,就这样。” 他把眼睛睁开了一线,看见脚下扔着的黑色皮包和里面那些晶晶亮亮的铁刨花,也看见眼前那两条黑皮肤的健美长腿,看着那女人把裤子提起来,看着那两条腿卖开,脚步蹒跚地走远,在身后流下一串淋漓的血痕。 “鑫儿到底怎么了?” “废话,她当然死了,你连这个都没有勇气去承认吗?”蒋宁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依稀是两个含糊不清的字,“懦夫。” 听到这两个字时,聂远的身体忽然瘫软下去,他没有再忍,更多的热而骚臭的东西从他的龟头吐出来,把他的捂着裤裆的手和挂在他腿上的裤子都弄湿了。 当然他没射精,哪怕是个正常男人也射不出这么多,更何况他一点都没射出来。 他尿了。 陈星 陈星没急着走,因为离日落还有不少时间,而她要做的事情只剩下帮那个她在泳池边遇上的黑皮肤女人把一个有着明显内脏腥臭味道的U盘插到随便一台可以联网的电脑上,而这件事估计只会最多多花她五分钟的时间,所以她索性选择留在这间房间里对着杨梦菡和十字架上的那具尸体自慰。这让她很舒服,不管是这个场景还是鼻子里的血腥味道。可是当那股尿骚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的时候,她后悔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已经高潮过了。虽然她也曾经闻过尿味甚至喝掉过一整杯。 但是这次的味道还是让她很恶心。 她顺着那股味道,从杨梦菡的尸体旁边坐起来,看着那个头发半白的男人光着腚冲进来,几乎被死在门口的长发女孩绊了一跤,然后就向十字架上的那具已经变得苍白的无头尸体冲过去。 于是陈星给自己点了支烟,用香烟洗了洗自己的鼻腔和肺,让那种熟悉的味道把那些骚臭的气味替换掉一些,同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个老男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叫聂远,似乎是个比很多有钱有势的人更有地位的人,但她不怎么关心。 她也知道十字架上的尸体叫小蝶,她记得那只蝴蝶和那张娃娃脸,她看过这女孩不少的A片,只不过那个时候那女孩用的名字是Cindy。 她还知道这两个人是父女,这是杨梦菡告诉她的。杨梦菡还告诉过她,小蝶说他爸爸看到她尸体的时候可能会控制不住地想做一些龌龊事。 现在,她看见聂远把身体贴在那具无头尸体,用脸和鸡巴在上面蹭,嘴里喃喃着一个名字。陈星听不清他喊得是鑫儿还是星儿,虽然她不知道鑫儿是谁,总之她觉得他不应该是在叫自己,虽然她已经想起来了她曾经在海天楼和这个男人吃过一顿天鹅肉,和孙莉一起。 还有,她觉得那个挂在十字架上的女孩子是不会喜欢有人把尿蹭到她身上的,她想那女孩可能毋宁有条硬起来的阳具插进她身体去。 莫名其妙地,她觉得这个老男人的头发又白了一点,她也忽然觉得他和十字架上的女孩都挺可怜的。 于是她把香烟掐灭了,走过去,跪到了那老男人身下,把他的睾丸托在手心里,然后张开嘴把他的鸡巴含住了。 她觉得更臭了,但是她想起自己没有带纸巾,所以就那么伸出舌头舔,想尽快地把上面东西舔干净。 有血,有尿,没有精液。 她没所谓的,她连公共厕所的地面和便池都舔过的。 舔进嘴里的那些东西没有这么臭,而她也觉得吐在地上不礼貌,于是就都咽下去了。 可是很奇怪,陈星觉得他鼻子里的臭味更重了。 “你是谁?”那个男人问 她懒得回答,因为回答之前要松口,而松口的时候她会闻到更多的臭味。她也说不清这个臭味像什么,比平安夜时想要她的那个老民工伯伯臭多了。 “你是谁啊,你是谁啊?” 他口齿不清地继续问。 “我是一件礼物,我知道你想干你女儿的尸体,可是不够硬,所以觉得你挺可怜的,所以帮你舔舔让你硬气来好干她。”她捂着鼻子说,然后皱着眉头舔了舔他露出来的乳头,再顺着他的躯干舔下去。 ——肌肉蛮好看的,可是好臭啊。 陈星终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然后她放弃了这些调情的手段,只是继续把他的鸡巴含住了开始嘬。 ——好软,好小。 陈星不知道自己给他口了多久,总之她觉得自己的腮帮酸了,而且她也真的受不了这臭味了。 “看来你不行。”她终于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便往外走。 “别走……别走啊……”她感觉裤脚被他扯住了,“留下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给我生儿子,我可以给你白天鹅,给你骆驼基金,给你海天楼,哪怕是龙腾……” 她把他的手踢开了。 “对不起,我没时间给你生儿子了,我也听不懂你说的这些,你是开动物园的?”她说,边说边往外走,“不过你既然要求了,我会尽量和你做爱的,但是我赶时间。先出去吧,这里被你弄得太臭了,还有你也要洗一洗。” 走出去的时候,她发现这个老男人似乎不小小把地上那一滩眼珠踩爆了几个,这让她觉得更恶心了,于是她出了门,就蹲在游泳池边吐了。 虽然那里面还漂着一颗长头发的脑袋,但是外面的空气好多了。 “我洗干净,我洗干净……等等我,等等我,小娜,鑫儿,你们看,她说要我干干净净的,这样她才愿意给我生儿子……我洗干净……”那个男人含含糊糊地说着,踉跄地走到了泳池对面,从地上丢着的一个黑书包里抓了什么东西,沾了游泳池的水,往手臂上和胸口上胡乱用力地刷。 这让陈星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她走过去,小心地绕开了那对死在一起的T和P,在他旁边蹲下身子托着腮仔细看。 她看清他拿的是个铁刨花,而且她看清了他脚边还有整整一书包的铁刨花。 这让她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她想起了那个用勺子杀人的神经病了 。 于是她就这么看着,直到她看到了这个叫聂远的男人手臂上和胸口上黄色的脂肪和紫色的肌肉,看见他的一颗小乳头被铁丝搓掉了落在满地的肉屑里。 陈星不知道他还会这样搓多久,但是她蹲得脚酸了,而且她知道她起码应该在日落之前回家,而她不想弄得自己太仓促。 于是她走过去,趴在他的大腿上,又把他的鸡巴含住了。 她很认真的为他口交,就像他在很认真地刷洗自己的身体。 可是没用,他更软了,也更臭了。 终于,陈星又逃开,继续干呕。这让她决定走了。 “你别走,你别走。”身后那个男人还在哀叫,“你知道我是谁的,我什么都能给你,给我生儿子,给我生儿子,我能洗干净的。” “对不起,不管你是谁,你真的不行,也太臭了,还有,我没时间了。” 她说。 离开的时候,陈星看见聂远正换了个新的铁刨花开始“洗”自己那根软绵绵的鸡巴,边洗也边开始揪自己头上的白头发,所以她知道,这个满头白发的老疯子这辈子没法再做爱了。 “你别走……小周,王欢……你们……孟爽,吕绿……孙莉……吴迪……宁儿……鑫鑫……小娜……你们别走……不不……你们别过来……哈哈哈……啊啊……” 直到陈星走出这幢白色别墅,她耳朵里还是听到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或许会有人救下他,或许他会把自己搓成一副骨头架子和一地烂肉,又或许现在已经有乌鸦来啄他的肉和眼睛,而他坐的那块地方会烂成一块黑色的沼泽。 管他呢。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警笛的响声,然后看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眼前一掠而过。 但是无所谓了,陈星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是想快点回家。这次是个女司机,所以不用替她口交或者和她做爱了。 这让陈星很开心,因为这可能能给她省下起码十几分钟的时间,毕竟,快日落了。 蒋宁 ——姐姐,原来日落这么漂亮,像画儿一样。 ——好久都没静下心来看过了呢。 站在那两条平行伸展到无限远处的铁轨上,蒋宁想。 她想起来,那个从前贪玩调皮的小孙柠是很喜欢画画的,总是会用粉笔或者蜡笔在墙上或者地上画出一些卡通人物。很多年了,今天她终于又画了一次。 那是在她从聂远那里出来,开着那辆幻影到了白天鹅的剪彩仪式,当众掏出枪打爆了周胖子的脑袋以后,用手指蘸着他的脑浆和血画在幻影的前风挡上的。 红红白白的肥头大耳眯着小眼睛。 她觉得她画得蛮传神的。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她或许也不会是个好学生,但可能会去画漫画,起码是个灵魂画手。 想到这里,蒋宁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她本来想笑的,可是,好疼啊。 ——指头断掉的手是疼的。 ——肉里插着那根不知去到那里的钢针的乳房是疼的。 ——被子弹擦烂的阴唇是疼的。 ——被那串鱼钩扯得千疮百孔的子宫是疼的。 ——当然心里也是疼的。 好在那个曾经可能在她身体里存活过的小小生命现在不疼了。 血淋淋的灰色紧身衣弄得她很不舒服,所以她在走到铁轨边之前,把那身衣服脱掉了,仿佛一身灰黑色的蛇蜕一样扔在那里,和她的摩托车一起。让自己的黑皮肤裸露在风里——傍晚的空气带着一丝丝未褪的暑热,从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渗进去,温温柔柔的很舒服。 不用管那些衣服了,二十分钟以后寇升和弟兄们会来收拾的——和铁轨边的其他东西一起,埋进那个她刚刚给自己准备好的,没有墓碑的,角落里的小小坟墓去。 周胖子身边自然不可能没有武警保护,原本她作为“铁骑”队长也应该是在保护的队伍里的,所以寇升他们连她的黑色摩托车也提前带来了,只是想不到这倒成为她开枪后脱身的工具。 她知道那个圆脸的女孩子会按她说的把她从吕绿胃里找到的那个U盘通过计算机连到网上,她也知道那U盘是什么——仔细如她,不可能没查过。 那里面是王欢、吕绿和孟爽拷贝的所有视频,海天楼的所有Party,吕绿的所有实验以及王欢曾经参与过的所有聂远的招待活动乃至无遮大会。当然,除了那三个女人,孙莉也好吴迪也好周茗茗也好,还有她蒋宁自己也好,各种赤身裸体,吸毒做爱、吃屎喝尿甚至喋血杀人的视频都有。 那无所谓,毕竟里面其余的女人都已经是死人了。而里面的那些男主角,各种主席台前面的高级领导或者媒体报端的风云人物,连同那个她曾经叫做“干爹”的人一起,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活着但是也快死了。 当那个U盘连上互联网后,只要十秒钟,里面的病毒就可以通过怡红快绿预留的后门,让这些高清无码看得清是谁甚至加了字幕和官网照片比对的视频占据所有主流网站的头条,同时飞入万千寻常百姓家。 就像吕绿那臭婊子自己在U盘里留言说的,这会带来一场暴风骤雨,虽然长久看可能没什么卵用,但起码会在一段时间内让这个世界干净些。 她只是不放心周胖子,因为毕竟他可以利用他的位置,化作一座肉山把这把刚刚点起的火压灭掉,而且,作为“干爹”曾经用好酒好药好肉养的狗,养狗的主子死了,狗如果不殉葬就会乱咬人。 蒋宁觉得“干爹”应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点,这也算是她作为“夜叉”,为聂远杀的最后两个人之一。 这样,大家就都没有遗憾了。 所以,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情了。 原本蒋宁在把周胖子爆头之后就想把那件事情做完的,但是看到追击自己的是寇升他们,她那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她临时改了想法。 在带着他们追出好远之后,她交了自己的枪,然后指着远方的铁轨要求他们给自己一点尊严——其实她蛮想像之前出任务之前和这些兄弟在来一次的,打耳光,然后做爱,就像在她的水牢里一样。 她知道如果她要求,他们会答应的。 但是她知道她没有时间了,而且也不应该让这些小伙子的体液留在自己身上,这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她没开口,只是在告别的时候朝他们点了点头。 而看到这些小伙子朝自己敬礼然后朝天鸣枪的时候,她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哭了——虽然这和她的“尊严”不大相符,但是她觉得不应该背着他们这些棒小伙。 ——姐姐,你知道吗?蒋宁一生最幸福的地方不是和你一起在家里,不是东京银座,更不是和干爹在海天楼或者他床上,而是在那个阴暗的会有蜈蚣或者老鼠爬到身上的水牢里,被这些小伙子绑在刑具上抽耳光或者轮奸的时候。 她想着,把脸朝向西面,在阳光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向那列似乎是从太阳里驶出来的货运列车。 “其实,活着真好,不是吗?姐姐?” 她自语,看着机车车头一点点靠近,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咧开嘴笑了笑,然后静静地跪卧下去,头平放在枕木上。火车的轰鸣越来越近,大地随着颤动,与她的心脏同步。 可以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城市,所以蒋宁理所当然地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有这样一列满载煤炭的列车经过。 黑黑的,硬硬的,烧起来却热热的。 和她一样。 所以,用这些东西杀死最后一个该死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肚皮枕在冰凉的铁轨上,有些不舒服,这让蒋宁想要调整一下,但在那一刹那,她却感受到炽热的巨大铁轮与赤裸的脊背接触,让所有动作一下子变成不可能。 “蒋宁,你活该。” 血雾弥漫的一刹那,她这么想,跪在铁轨外的两条修长的腿猛然一蹬,便一下子归于死寂…… (第十章完) 第12章 终曲 致 谢 结束了。 泪(Namida),谢谢你,用了自己一辈子写完她。也对不起,让你一辈子只做了这一件事。 星儿、梦菡、婷婷、小蝶……还有你们所有人,谢谢你们出现在这个故事里。也对不起,可能从写出来的那一刹那,你们就注定被人漠视甚至遗忘。 怡红快绿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给我的支持,也对不起,或许我像你们说的,从来没有关心过这里,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怀了孕却最终把孩子打掉的女大学生。 未眠酒吧,FN,英雌、书柜、学院和P站的朋友们,不管你们读没读过这个故事或者正在读或者读到一半弃掉了,都谢谢你们对我的包容。也对不起,我总是不爱说话,写的故事也不符合大众口味。 夕顔,Realself,风雪山林(jianglake)、屠美,Grace X,谢谢你们给我这些平台,宽容我在上面贴我写的这些东西。也对不起,我只是消耗了资源,没为这些平台做什么贡献。 签哥(Loup de Tirage)、NV(Reader/Night Visitor)、曼宁森(inezhynes)、沙子、追雅客,谢谢你们跟着我一路走到现在,给我支持和鼓励,让我知道有人在看着我,这对我很重要。也对不起,这故事读来太累了。 如果还有一直默默关注SG的朋友,一并致谢。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所以没法说名字。 微冲(Mr Kurz),谢谢你,因为很多事。也对不起,同样因为很多事。 瞳(Hitomi),不说谢谢你,同样也不说对不起。只是想说:我爱你。? ------------------------------------------------------------------------------- 你的忧伤眼看就要 越过眉头 淹没 我的双肩 我的哀愁 却无法让你看见 相信我是爱你的 如果有从前 如果有永远 我的爱从最古老的从前固执到 最浩缈的永远 现在 为了这旷世的爱恋 我必须跃上马 趁着月色离开 从你的梦境离开 请你 也从你的梦境离开吧 我的爱 其实在这个梦之外 在生死之外 “不哭了吧 天亮时我将拈花 你会微笑吗? ” ——扎西拉姆 多多《耶输陀罗》 ------------------------------------------------------------------------------- 写在本章之前: 这一章是终曲,主体部分是故事尾声,分了几个小部分,和正文的写作方式不一样。尾声结束了,Suicide Girls的故事全文也就结束了。 尾声的后面,有些应该是不属于这个故事的内容,但是也不是番外,所以我把它算作后记。这可能会让这个故事显得乱七八糟的,不过,就这样吧。 同样,有些东西可能难于理解,不过已经是最后了,所以无所谓了。 ------------------------------------------------------------------------------- 特别提示: 本文内容含有色情,虐待及杀戮情节,可能引起部分读者不适,若有冒犯,先行抱歉。未满18岁或不具备自控能力的读者请勿阅读。 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 目 录 Coda 尾声 1.\t格瓦拉狂想曲 2.\t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 3.\t四重奏·烟花·流星雨 4.\tWhen a child was born Epilogue 后记 1.\t第七天 2.\t未眠酒吧 3.\t最后一个 [newpage]? [chapter:Coda 尾声] 1.\t格瓦拉狂想曲 “夕阳真美,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 推开门的时候,陈星回头,微微眯起眼睛,看那一片灿烂的晚霞,天边是一片灿烂的金色。 信步走进她的玻璃房子,随随意意地把凉鞋踢掉,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凉凉的很舒服。 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微微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情色与肉欲交织的味道在空气里淡淡弥漫,也让她鼻腔和肺里的那些臭味终于散掉了。 陈星觉得很舒服,她抓起电话,想都没想就信手把那一长串早就刻在心里的号码拨出去,然后就那么静静等待。 闭上眼睛,片刻,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答录留言:“星儿,我爱你,看看那段电影,然后帮我画幅肖像,还有,记着,要像我学习,多用积极的眼光看问题,所以,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冯茜的声音平静,熟悉而亲切,一如在她身边的时候——简简单单的一段留言,听再多次也还是想听。 “嗯,冯茜,你走后我没再自杀过,只是开始每天晚上喝酒而已。不过其实你知道我的,我只是表面上听你的话,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喝了酒之后,醉了,我也没法把握自己的。你知道吗?格瓦拉狂想曲,属于我的酒。今天我终于知道这酒的正确配方是什么了。” 仿佛聊天一般,她把这些话对着听筒说出去,再把柔软的唇轻轻印在听筒上。 ——或许你会听得到吧,但是也无所谓了。我知道。 她想,笑容有些偏执,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 就这样好一会儿,陈星终于懒懒地睁开眼睛,把目光凝固在电视里已经定格的画面上——那间卫生间里的夕阳和现在玻璃屋里的夕阳很像,浴缸里的泡泡只剩下一点点,两女一男三具尸体凌乱。 血是红的,地面上横丢着一支猩红妖艳的玫瑰,鲜嫩带刺。 “嗯,的确,差了这个……” 陈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起身,抱着臂膀在自己的画前端详了一会,然后打开画箱,拿了颜色和画笔,在画布上信手勾勒。画上,浴缸边,便也多了支妖艳的玫瑰。 ——差不多了,可是这还不够。 她想着,又点了点头,信手从画箱里拿了美工刀出来,抬起左臂,一下横割下去。 皮肤裂开,熟悉的疼痛感觉让陈星微微皱眉,同时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睁大眼睛看着皮肤上那个口子张开来,看着血淌出来,鲜红淋漓。 她用笔蘸了,描在花瓣上。 “这才对,茜。今天我见到了梦菡给了另一个女孩子一朵与众不同的玫瑰,而你的玫瑰也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因为我。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她微笑,看看画里含笑静睡的短头发女孩子,又看看手臂上的新伤口。 两件作品,都令人满意,真好。 她忽然想起那个酒吧,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只温婉的白燕子用自己的血调就的那杯Bloody Marie,想起那个马尾辫女孩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于是她拿起遥控器,按下播放键,柳婷婷有略略伤感的吉他和歌,还有嗓音传出来,伴着她的吉他。 喜欢的旋律就始终喜欢,这点她和婷婷出奇地相同,从地铁里初逢时她从婷婷的耳麦边流出的那一点点小提琴便知道——在歌声里,她起身,信手把上身浅黄色吊带脱下去,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里面胸罩是白色的半罩杯,纯棉加莱卡,边缘有圈蕾丝。 轻轻走过去,从冰箱里拿了瓶科洛娜出来,打开,闻着那淡淡的啤酒花香气飘出来。 她坐回到沙发上,对着瓶口喝了一口,冰凉沁人。 放下酒瓶的时候,她忽然对于这种纯粹的啤酒味道有些不舍,于是没有吞咽,只含在嘴里,仔细地感觉,任那金黄色的冰凉液体一点点从喉咙浸润。 终于,她从包里拿了包醇香七星出来,捡出一支,撕掉过滤嘴,一点点撕开白色的烟纸,金黄色的烟丝带着特殊的迷人香气,从瓶口坠落,在明澈的酒体中漂浮,带起一串美丽的气泡。 A Perfect Indian. If I Die Young .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L’aquaboniste. …… 歌继续,一首一首,或熟悉或陌生。 盒子里的烟一支支地减少,一个又一个印着深蓝色圆环印记的白色过滤嘴落在陈星脚边,越来越多金色的烟丝落进同样是金色的酒液里。 她用手握着瓶颈,轻轻摇晃,看着那些烟丝如小精灵般在酒里旋转荡漾。烟草和啤酒花混合出一股奇异的芳香。 ——嗯,这才是真正的格瓦拉狂想曲。 陈星每天都喝这种酒,但她知道今天的这一瓶和从前的那些都不一样。 2.\t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 “Quand j\u0027étais une petite fille(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 je m\u0027inventais des histories(自己编造了一些故事)……” 柳婷婷的歌声依旧清澈,低低地音长,带着一丝伤感和无奈,陈星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这首陌生却伤感的歌,于是锁定了单曲循环。 “J\u0027m\u0027imaginais reine d\u0027un grand pays(想象自己是一个大国的女王), vivant au fond d\u0027un vieux manoir(生活在古老的庄园里). C\u0027était le pays du bonheur(这是一个快乐的地方), le royaume de l\u0027amitié(一个友谊的王国). On y vivait dans la douceur(他们过着舒适的生活), d\u0027un éternel soleil d\u0027été(在永恒的夏日阳光下)……” “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没错,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始终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陈星说着,笑了笑,便起身走进卫生间去。 卫生间里稍稍有些凌乱,白色的浴缸边丢了条琥珀质地的精致腰带——孙莉回来的那个月夜,她们在这里一起洗澡,然后抱在一起睡。那时孙莉吧这条腰带她解下来,便没再系回去,连同她留在这幢玻璃房子里的其他衣服和化妆品一起丢下——随身品变成纪念品,往往很简单很容易。 “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我跟别人不一样). 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我跟别人不一样). j\u0027ai mon coeur qui s\u0027fait tout petit(我的心很低调), tout petit(很低调)……” 旋律和歌词一样简单,所以陈星很快就可以歌声哼出来。 就在这歌声里,她打开龙头放好水,顺手把胸罩解下去丢在那条腰带旁边,信步走出来,打开电脑,点了支烟坐下来,上网,随手把蒋宁给她的那个U盘插到电脑上。 其实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也没想看。她想看的是她的那些逝去的朋友,至于这个U盘,只是顺手的事情,做了就好。 那个叫做沁芳亭的网站依旧是落英缤纷,陈星点开那个叫做“香冢”的链接——画面熟悉,琴声熟悉,开篇的几行字,鲜红如血,优美地隐现,也熟悉: “光阴无情, 生命却如此美丽。 如这落花, 一去不回。 这世间, 很多东西可以交换, 那就让我们, 用生命交换美丽, 用死亡交换永恒……” “永恒的美?真的可以永恒吗?”她问自己,然后摇摇头苦笑。 ——死后的事情,谁知道?或许什么都没有。 ——无论如何,来过就好,不是吗? 陈星想。她忽然想抽烟,摸过去,才发现烟盒已经空掉了。 画面一帧帧地闪现,有的熟悉有的陌生,有的完整有的凌乱,有的和她桌面上以自己为主人公的那些简笔画有点相似,有的却不同。 谢楠的琴和柳婷婷的歌在耳边交织,两段旋律,一样都有法兰西的基因,一样伤感,一样无奈,却又互不相同,互不依从,纠缠着刺激着陈星的听神经,有些混乱。 但都好。 ——楠楠,张睿,婷婷,月儿,琳子。 还有,正片放映结束之后,陈星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作者埋藏的小彩蛋,看到了那两个摄影师自己的照片。 她盯着韩露的那张笑脸看了好久,却忽然感到一丝淡淡的哀愁。 “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也不该长久的吧?既然总要毁灭,那么,自己来,干脆一点也彻底一点,或许更好。”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段话,于是打开日记,信手把这行话写下来。然后,她忽然觉得可以再多写一两句话,于是便继续: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始终是开心的,J\u0027suis pas comme les autres,我欣赏自己的生活方式。今天是开心的一天,我想我是幸福的。就这样。 PS: 拜托看到这行字的朋友帮我把这个日记本烧了,我答应了另一个朋友要给她看的。” 签上日期,然后在日期后面画了个精致的句号——手臂上的伤口擦过纸面,留下一抹红色的印记。 ——嗯,这很好,这样不需要再写什么了。 放下笔,合上日记本,但是没有锁。既然早晚会被人打开,那锁上就没什么意义,可能还会把锁弄坏了。就像她的衣服,或者是她房间的门一样。 做完这件事,陈星长长地出了口气。她觉得很轻松,其它的,也不需要处理什么了。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其它的,除了镜子,只有画。 桌子上的这些画,张睿画给她的画,她画给冯茜的画,还有她画给今天的自己的画。 陈星忽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应该也会很像一幅画,不会动的自己。 想到这个她忽然觉得很开心,也忽然有点想要了。 于是她靠着转椅的椅背斜躺下来,手自下而上滑过平坦的肚皮,盖在高耸的峰顶,掌缘所触,是两颗硬硬勃起的乳头。她稍稍用力,按下去,打着圈揉搓,让那些温温热热的欣快感觉随着她的揉搓一点点漾出来,熟悉而销魂。微微合上眼睛,仔细地体会,然后又开始习惯性的低低地哼。 裤子的亚麻布料在腿上滑落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来,不合时宜。 她把脚一撑,让身下的转椅滑过去,只是把那条亚麻长裤留在原地。接起电话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探到稍稍打开的双腿之间,掌缘擦着那片乌黑打卷的毛发,把手指从那条湿热的缝里压进去。 “星儿。”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有些吵,“你怎么回事,手机打爆了也不接。” “妈妈,我没事,刚刚从朋友那里坐出租回家没带钱包,就索性把手机给司机做车资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如果你打过来座机我也没接,就是我睡着了。” “哦,没事就好,”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饱满兴奋,似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快乐,“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妈妈,你,还有那个Vincent叔叔,你们都好吗?”陈星的声音懒懒的,腿分开,手指在双腿结合的部位温存地舞蹈,把呼吸的声音降到最低,眼睛微微闭起来。 接电话的时候可以手淫,但是不应该让电话对面的人听见,就像不应该在公共场合露出身体,也不应该在公车上地铁里被人揉或者蹭的时候让无关的人发现一样。 不是因为羞耻什么的,而是这样都不礼貌。 ——嗯,对妈妈更不应该不礼貌。 陈星想着,把用肩膀夹住电话开始继续揉她的胸,压着呼吸,把食指抠进自己身体里了。 “我们很好……星儿,妈妈要和他现在到法国了,他在普罗旺丝买了一处小庄园,”女人的声音充满幸福,“你也来吧,到这边,学艺术的条件也好很多。” “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蛮好,”陈星的语气执着。现在她把腿大大地分开,把中指和无名指也插进去了。三根手指在身体里进出,指甲滑过阴道的皮肤,微微有些疼。她皱着眉低低叫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 “对不起。”她对着电话说。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句道歉是因为刚刚的拒绝还是那声可能会被电话那头听到的呻吟。 “也好,那你要自己注意,妈妈会按月汇钱给你。”电话里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松,似乎长长出了口气,“让阿美好好陪你。” “嗯,不用了。”陈星的声音淡淡的,从下身把湿淋淋的手指抽出来,甩了甩上面的水渍,抓起听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会快乐,我也会,阿美也是,大家都会……就这样吧,过得开心点。” 说着,她把听筒挂回话机,然后愣了愣,松开了那只揉胸的手,双手把那个电话抱住,猛地一把把电话线扯下来,然后远远地丢开了。 电话飞出去,砸到了某一面镜子。听着玻璃碎裂的声音,陈星觉得心情似乎稍微好起来了一点。其实刚才的手淫里她可能高潮过了,但是这个电话总让她觉得这高潮并不是很尽兴,甚至连情绪都低落了。 还有,从刚才她就觉得渴了。 于是她一把抓了茶几上的那瓶科罗娜,嘴对嘴地长饮,有金黄色的酒从唇边流下,在白腻的胸脯随着呼吸迂回。酒里悬浮的那些烟丝随着酒流进她的嘴,再冲下她的喉咙去。 感觉怪怪的,可陈星没有在意,也没有停止,就这样一口气喝完,便松手。 酒瓶落地,一下子粉碎。玻璃碎片跳起来,划过陈星的大腿,浅浅的血痕浮现,然后渐渐变得鲜红。 她感觉胃里冰凉,头却有些热。她用手背擦擦嘴,然后开始咳嗽。烟丝从嘴里呛出来,有的随着她的咳嗽喷出好远,有的只来得及跳到她嘴边,就被她嚼了嚼咽下去。 她也懒得再去管它们了。她只是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卫生间走。 屋里四处都有镜子,行走之间,她每一次侧目或者回头,到处里面自己的身体——不算是很漂亮,却独特,性感而生动——她一直喜欢,而今天更喜欢。 因为今天她从这个身体上看到了死亡的妖冶和幸福,而这种直觉告诉她她今天能做成她想做的事情。 卫生间里,水已经满得从浴缸边溢出来,但陈星没去管,反而先走到淋浴房里用冷水彻底地把自己的身体浇了个透。没办法,刚刚喝掉的那些东西已经让她从内而外的开始燥热,热到她有些心神不定。 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所有毛孔都张开了,陈星才满深深湿漉漉地跨进浴缸,让那些热水一下子把身体一下子浸没,只露了头在外面。手臂上割开的新伤口浸了水,刺痛之间,鲜红弥散。 水很热,仿佛亿万根细小的针,从那些刚刚张开的毛孔扎进去,扎得陈星有些疼却有些痒。 血也很热,仿佛千万根更细的刺,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向外刺,刺得陈星有些痒更有些疼。 这些疼和痒混合的感觉,就像是酒精和尼古丁混合的感觉一样,很独特,很熟悉,却比从前的哪一次都更强烈,一波波地荡漾着在周身弥漫。 懒懒的倦倦的,很舒适很懈怠。于是她把头搁在浴缸边,闭上眼睛深呼吸,用心地体会那一股温热的冲动感觉在四肢百骸扩散,洁白的皮肤飞起一片性感的红晕。胸口,那个水晶吊坠依旧晶莹剔透。 “…… C\u0027était le pays du bonheur(这是一个欢乐的世界), le royaume des gens heureux(一个幸福的王国). On connaissait pas le mot peur(人们不懂什么是恐惧) et le ciel était toujours bleu(天空永远湛蓝无比)……” 歌声悠悠地传进来。陈星睁开眼睛,透过玻璃屋顶看天空,湛蓝也温暖。这让她刚刚的那点不愉快彻底地烟消云散了。于是她惬意地笑,抬起手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那些她从没有打理过黑色小草,沾了水,贴在腋窝洁白的皮肤上,柔柔软软的很可爱。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给我这身体,虽然不是特别好看那种,但是看起来不让人讨厌,摸起来也总是很舒服。这让我很快乐,谢谢你们。 她想。手指滑过皮肤,带起一圈圈涟漪,荡开,再消弭。 自己的身体自己熟悉,来自自己的爱抚,最深切也最值得怀念。 陈星开始一声声轻轻叹息,闭起眼,享受着,偏过头伸长脖子去吻自己的肩头,抬起手臂,伸出舌头,去舔自己的腋毛。 她把腿分开,架在浴缸边,两只手紧张而熟练地上下摸索,进进出出。 身体随着战栗,随着气喘,她放纵地呻吟,仿佛悲鸣。 这次的高潮来得清清楚楚也痛痛快快。浴缸里,陈星剧烈地抽搐,仿佛濒死,但是刺激身体的手却舍不得停下来,哪怕这种快感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 她的汗渗出来,她的泪淌下来,她的潮喷出来,都混在水里变得看不见,再顺着浴缸边流淌出来,漫在瓷砖地上。 这样坚持了一会,本能终于强迫她的手停下来。她重重地跌落回水里,放松下来的时候,头一阵阵地发晕,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呼吸稍稍有些困难。 ——或许我的高潮次数快用完了,嗯,看来我也真的找到格瓦拉狂想曲的正确喝法了。 ——真好,如果刚才在转椅上的那次是手淫,那么这次在浴缸里就是我在和自己做爱了。 ——时间不多了,该出去看夕阳了。 ——等我回到这间玻璃房子里,我想我还能再要一次。 陈星知道自己的烟已经都被自己喝到肚子里,可是她真的有点想抽支烟,当然,不可能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从浴缸里坐起来,却忽然发现一个金属烟盒正被漫在地上的水漂起来。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她最后一次去看那个野性十足的高个子模特时时顺手从她家拿回来的,然后就随手放在卫生间里,然后就几乎忘记了。 于是她迈出浴缸,踩着满地的水走过去把那个烟盒捡起来打开——里面只剩下一支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陈星忽然开始咯咯地笑,笑得身体发颤,边笑边把烟点燃了。 ——张晨,这是你还给我的那支烟吗?真好。 她就这样站在水里,听着飘进来的歌声和水龙头持续不断地哗哗水声,深深吸了几口烟,闭着眼睛感觉那些和雾霾成分差不多的粗糙颗粒在她身体里旅行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很舒服,但是她不想忘记。 但同样,记住了,也就够。 所以陈星并没把这支烟抽完,就把它扔到脚下了。 闪烁的烟头碰到水,嗤地一声便熄灭,吐出最后一缕烟。 …… 踩上一双丝缎质地的小拖鞋,仔细地把脸上身上连同颈间那个水晶吊坠上的水都擦干了,然后赤身裸体地披了件棉质的宽大浴袍,顺手把那条琥珀腰带围上。陈星站在客厅里,对着镜子照了照——那张并不算是国色天香的圆脸有些红,眼神还是呆呆的而且多了些迷离,装束很古怪但是可爱。 “就这样,我喜欢。”她想着,朝着那个古怪的自己笑了笑,“没办法,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 J\u0027l\u0027ai beaucoup cherché et j\u0027l\u0027ai jamais trouvé(我不断寻觅却从未找到这一极乐世界). C\u0027est peut-être pour cela qu\u0027aujourd\u0027hui(大概因为这,今天)……” 歌声如诉,吉他如水。 陈星打开角落里一个尘封的箱子,从那些旧相册旧日记本猫玩具布娃娃红领巾奖状装着幸运星星和千纸鹤的大罐子装着五色土的小瓶子以及拆开成一半的大剪刀等等东西的最底下拿了把老式的黄铜钥匙,然后没有管那些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信步走出去。 她把门锁上,然后顺手把这间玻璃房子的钥匙远远地扔在马路中心去。 太阳西斜,玻璃屋子里有美丽的金色阳光。去到她想去的地方,需要绕着这玻璃房子走上半圈,然后走到它背靠的那幢四层小楼的反面。 拖鞋的鞋底很软,硌得陈星的脚心有点痛。如果走得长了一定会起泡,好在路很短,所以她觉得没所谓。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路上有人侧目看,眼光很奇怪,指指点点,甚至拿出手机拍照。但是陈星知道自己起码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三点,所以她也觉得没所谓。